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萨利姆又重新看回天花板,呼吸让他很累。

“我有个儿子。”

陶一粟问:“在约旦?”

萨利姆扭头看他,有点警惕:“你想干什么?”

陶一粟耸耸肩。

“跟他妈妈一起住。”萨利姆回忆着。

“多大了?”陶一粟索性陪他聊天。

“九岁。”

“这年龄很好。”

萨利姆再次警惕地看着陶一粟。

陶一粟解释:“是个什么都不用懂的年龄。”

萨利姆垂着眼摇摇头,他觉得很累:“你是成年人。”

陶一粟笑了一下:“我是个很糟糕的成年人。”

萨利姆声音很轻:“谁不是呢?”

“他还小,还没学会去恨别人,远离我也许……是件……好事。”

萨利姆语气渐渐弱下去,讲话断断续续,眼前开始发黑。

“靠……我他妈要死了……”

萨利姆出气的声音变长,尾音却极短促,猛地一下,鼻腔里发出“厄”的一声,脸部抽搐,还有意识,身体轻微地抖起来,抗拒着结局。

陶一粟悲伤地看着他。

“靠……”

萨利姆很怕,嘴里含糊不清地暴着粗口,闭着的眼角渗出泪水,试图屏住最后一口气,抖动幅度大起来,越抖动,越疼,血渗得更厉害,拉长了这苦难的过程。

陶一粟伸手盖住萨利姆手上:“没事了……没事了……让它来吧……没事了……”

萨利姆慢慢镇定下来,他不再睁眼,意识渐渐散去,他嘴巴张开,吐出最后一口气,心电监护仪绿波顿时跳成一条平线,毫无起伏的“嘀”声刺耳穿墙。

陶一粟看着萨利姆僵直的身体,放开他的手,疲乏地倚回靠背,颓在椅子上,盯着天花板,喉咙一股铁锈味,眼睛酸痛。

陶一粟刚回来的时候,年尧还过来了一趟,对他家里的事表示遗憾,还带来了严文的遗憾。陶一粟没理,自顾自给萨利姆拾东西,年尧坐在椅子上试图跟他对话,陶一粟这边一直爱答不理。年尧问陶一粟恨不恨严家,陶一粟连头都没转。

萨利姆给陶一粟留了把刀,modtrident,附了张纸条:从美国佬身上扒下来的,带不走,送你了。背面写:过个二十年再卖,说不定会值点钱,你上点心吧,穷鬼。

随着陶一粟缩短任务间歇期,埋头苦干,逐渐开始出风头,严文的担忧显现出来,他以为陶一粟立志一展宏图,但是陶一粟只是不知道做什么好。

严张扬的到来就是个很明显的信号。严张扬比陶一粟小四岁,十七岁了才终于得见“家族仇人”,一见面就绷着脸,义正言辞地斥责陶一粟,他觉得陶一粟留在nt是为了钱。什么样的人,能在毁了别人的人生,并心安理得地占鹊巢?他不理解严文为什么要给陶一粟报酬,害人偿命不是天经地义的吗?所以,严张扬在斥责陶一粟的时候,除了有报仇的快感,还带着得理的嚣张。

对于这种态度,陶一粟是可以做到完全不在意的,严张扬跳脱跋扈,某种程度上跟严武很像。严张扬对他大呼小叫,陶一粟看都不看直接走过,就当没这个人,这显然更激怒了严张扬,他想说些更难听的话,被严文叫停。严文威胁地看着严张扬,叫他规矩点,倒不是说他站在陶一粟这边,只是严张扬不该这么跟“严武”说话。

严文长兄威严不减,严张扬不敢反抗,便再也不敢对陶一粟声色俱厉,换了种态度,徘徊在“阴阳怪气”和“杀人诛心”之间,是一种巧妙的结合,具体表现在“你就命好了,说不定还能长命百岁,就是可惜咱们爸妈死得都早,谁也看不到……”

陶一粟对于这种,很难做到不介怀,可是跟严张扬争论解决不了问题,所以他不能闹大,大多数时候他不做反应,离严张扬远一点。而严张扬,便在纵容里愈发得意。

陶一粟在nt待的年数越久,跟严家的隔阂也就越深。他基本不理严家的事,除了通业务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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