返回第二十二章 名王会谈  公爵博雅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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路德维希跨上一匹纯黑色的瓦兰廷战马,在一众殿军的护送下离开了大皇家竞技场。

他一路上都在想象着未来赛场上伊纹跪下求饶的模样,他希望的是堂堂正正地击败他,同时……

这也是为了能在父亲的面前证明自己,是绝对有实力成为合格的皇位继承者的人。

按照帝国的法律,只有票数最多的选帝侯才能成为罗斯里克及其附属王国的皇帝。

他虽然是皇族选帝侯,占有最大的优势,但是谁又知道最终的赢家会是谁呢?

靠赫赫武功名扬天下的圣巴利安“征服王”,德高望重的瓦兰廷“骑士王”,深居北境的乌塔尼亚“雪皇”,作为父亲兄长的布隆萨斯公爵,还有某位看起来懦弱,但也许城府极深的克德兰“黑森王”……

一个个都不像是善茬。

按照以往曾发生过的,谁知道他们会不会通过武力或者权力来篡夺皇位继承权呢?

而此刻,路德维希便是想要亲自会一会那些今日臣属于他父亲,而未来成为他敌手的国王们。

格雷夫勋爵说,列王的大使团在昨天晚上就已经陆陆续续抵达了皇都,他们的亲随和参赛团现在就驻扎在克列昂城外的帝王谷附近。

路德维希迫不及待地要去看看他的客人们,也许,他们也能带来出人意料的愉悦呢?

他骑着战马飞驰过克列昂的城门,在殿军的护送下,抵达了城郊的帝王谷。

远远望去,一座建造于河畔的“悬空堡垒”牢牢地依附于悬崖峭壁,它就像一道屹立的通天山门,大大小小的门洞遍布山崖,被阶梯一样的城墙连接,就像是无数双眼睛,紧盯着城堡与帝川巨港之间的肥沃平原。

老城堡的桥梁前扎满了大大小小、五颜六色的帐篷。路德维希翻身下马,走进帐篷的中间,他看到了圣巴利安暗紫色的“神座鹰”旗,瓦兰廷蔚蓝色的“狮鹫”旗,还有克德兰青色的“圣林”旗……

奇怪,路德维希观察了很久也没有发现布隆萨斯和乌塔尼亚的旗帜,是因为他们的国王还没有到吗?

路德维希仔仔细细地观察着各国的士兵,虽然几个国家的军营都扎在一起,但是路德维希敏锐地察觉到了一股剑拔弩张的火药味——国与国之间的军人彼此带着敌意,即便同处一个营地。

瓦兰廷的骑士和克德兰的游侠们聚在一起,背地里说着“征服王”的坏话,而这边圣巴利安的军人也克制着愤怒不去和他们争吵。

营地间的小路两侧,各方的士兵都在冷战。

路德维希听到一名戴着兜帽的游侠说:“前段时间,我老是听说铁山来的难民奔走着高呼‘复国’,要推翻圣巴利安的统治。”

“是啊,兄弟,你才知道吗?咱们一向仁慈的‘骑士王’阿尔弗雷德陛下收留了不知道多少铁山的异教蛮子。”另一名着装打扮花里胡哨的瓦兰廷骑士也说道。

“啊,怪不得你们的参赛团里有铁山的武士,对,就是他,一脸阴郁,看起来很不好惹啊。”

骑士竖起了一根手指,像害怕什么似的压低了声音:“嘘,他叫龙金,你们千万别惹他。人们都说他是屠过龙的人。”

“龙?!那不是吟游诗人的故事里才有的愚蠢玩意?”

“不仅如此啊,上周有人嘲笑他是蛮子,结果他到现在都还躺在教会医院里。”

路德维希好奇地顺着那两人的目光看去,就在不远处的大树下,一个沉默寡言的男人不停地打磨着手中锋利的焰型斩剑——那是一把隐隐透着暗红色的古剑,上面镌刻着古老的铭文。

透明的剑身映出了那个男人凶狠的目光,他留着短络腮,虽然并不像是那种强壮的大块头,但是却显得十分精悍。

他似乎背负血海深仇,每当有圣巴利安人经过他的身旁,他就会突然狠狠将剑磨出激烈的火花,虽然他的脸部肌肉没有明显的变化,但是路德维希能察觉到他眼睛里那股肃杀的寒意。

“还是有那么一些有趣的人。”路德维希兴奋地舔舐着双唇,他不禁思考,要是让他和伊纹对决,又会有怎样的结果呢?

通往悬崖城堡的石桥上有两匹高高扬起前蹄的跃马雕塑,桥上的卫戍军们则目光呆滞,只是看到路德维希驾临时才像忽然触了电一样齐刷刷跟着屈膝行礼,高呼“殿下万岁”。

“殿下,我已经等候多时了。”

站在桥头的老骑士是城堡的主人格雷夫勋爵,他最引人注目的就是耳根下那骇人的伤疤,即便是一头整齐的灰白长卷发都无法将其完全遮盖。

曾经在萨尔斯的战场上,一名尘暴铁骑射穿了他的下颌,差点废了他的嘴,但他却把这伤疤作为无上的荣耀。

即便他今年已经六十岁了,但依然在战时作为元帅指挥着帝国的千军万马。

路德维希虽然不喜欢格雷夫勋爵的性格——因为他总是板着一张扑克脸,张口闭口把帝国荣誉和骑士准则挂在嘴边,和白袍会唠叨的教父们没什么区别。

——但,这位饱经风霜的历战大师自路德维希记事起,便已伫立在了帝国的军阵前挥舞厮杀,可谓贡献了自己的半个人生,他的忠心无人置疑。

“辛苦你了,格雷夫大人。”路德维希报以微笑,“带我进去吧。”

“是。”

“所有国王都到齐了吗?”

“没有。”格雷夫勋爵不无遗憾地说道,他话锋一转,“但是,真正的主角们可都全员就位了。殿下,我想,您必须快一点了。”

#

与此同时,悬空堡垒的接待厅里。

摇曳的烛火映出暗黄的光斑,无论高廷内是如何的辉煌,帝都附近的这座城堡内部却总是犹如洞穴一般昏暗。

作为帝国君主的瓦茨拉夫二世正坐于餐桌对门的主席位上,他看起来对其他人都没有什么兴趣,只是似睡非睡地眯着眼睛观察着每一位国王。

在错综复杂的贵族世界,尤其是帝王家,很多事情大家嘴上不说,却深谙此道,比方这看似简单的餐桌席位。

坐在皇帝右手边最靠近主席位的男人用拳头撑着下巴,眼睛就像饿狼一样盯着餐桌对面的君主。

男人有着异常魁梧的身材,影子笼罩着半个餐桌,他如同挑衅一般高扬着骄傲的脸,似乎对帝国竞技势在必得。

他的举止之间极尽狂放,每每敬酒,他总是率先举杯,一饮而尽后又从容“晾杯”,处处透露着一股“率土之滨,莫非王臣”的霸气,可他谈吐间却丝毫不失礼数,又蕴含着君王的修养。

“你的确是非同凡响的,”瓦茨拉夫心中想道,“‘征服王’格雷克里特。”

看来,必须要让圣巴利安……站在罗斯里克这边才行。

无论征服王也好,圣巴利安也好,都必须服从于帝国的领导!

空气里透露出一股怪异的气息。帝王们的表情随着话题适时的变化而熟练地变换着。

征服王对面的君主则一直保持着沉默,像是在试探着其他人一般。但瓦茨拉夫很清楚,这绝对不只是谦卑这么简单。

“骑士王”阿尔弗雷德……你究竟在思考着什么呢?

他五指交叉,正襟危坐,骑士王丝毫没有畏惧征服王的挑衅,他似乎在等待一个时机,蛰伏隐忍,他的胡须就像睡狮的鬃毛,越是保持低调,他便越是如同狩猎时伺机行动的鹰隼一般……

这种人恰恰是最可怕的,他是所有人当中最年长的君主之一,不卑不亢,处变不惊,极具一名统治者应有的素质。

阿尔弗雷德啊,阿尔弗雷德,也许,你比人们都在赞颂的所谓“征服王”还更加危险也说不定呢?

“怎么没有看到‘雪皇’和胡安公爵?”坐在左边第二位的一个贵妇人的话忽然间打断了皇帝的思考,“还有路德维希殿下也不见了。”

胡安公爵?他还没有来吗……

“恶劣的天气,大雪阻塞了隘口,乌塔尼亚人可能无法参加了。而胡安大人重病,并没有派人来参加帝国竞技。”大厅外传来了格雷夫勋爵的声音,“抱歉,让各位久等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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