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了。

曹裴裴此时却还能单纯地做出思考,莫非是一颗灵丹妙药。她想到这个可能性,自己都觉得自己十分天真可爱。

“小曹子,转过来。”太后的声音听不出喜怒。

曹裴裴浑身僵硬着将身子转过来,面对她。

太后见她这般模样,好笑地抿了抿嘴解释道:“小曹子,知道哀家为什么非那么大劲折腾你么?”她看着曹裴裴似笑非笑道:“你很聪明,又讨喜。秦王殿下喜欢你,哀家也有点儿喜欢你,哀家想,皇上自然也会喜欢你的。”

她又顿了顿,眼底显过一丝玩味,“可是如你所见,皇上对哀家这个额娘戒心很重。哀家无法,只能出此下策,通过小殿下的手才能将你送去皇帝身边。你,明白么?”

曹裴裴摇了摇头。

太后盯着她的脸,一字一字道:“哀家的意思是,叫你成为我的耳目。”

曹裴裴愣了愣,小声道:“这事儿,着实有些勉强,小的没有那份…。”

也不待她说完,太后便挑了挑眉,慢条斯理地打断她:“你看哀家真老糊涂了,忘了和你说刚刚给你吃的那东西呀,是才研制出来的药丸呢。你在皇宫那么多年,自然晓得这皇宫里的药可不是说说的厉害。”说着脸上还露出几分惭愧的表情,“如今,皇帝管制有方,宫里头犯错的宫人越发少了,连个试药的机会都没有了。”

曹裴裴生生打了个寒颤,脸上眼泪快流下来了,“这,这药厉害么?”

太后拨了拨自己的指甲,慵懒道:“听闻这东西每隔一个月发作一次,发作的时候,手脚冰凉,脑袋发烫,全身上下跟虫蚁啃咬一般。”她微微眯了眯眼睛,深不可测地盯了盯曹裴裴:“这种药又疼又痒倒是其次,就是抓破的地方会流脓,毁容,时半想死也死不了,熬到心脉尽断了才亡。”

曹裴裴被她盯得头皮发麻,身子跟着抖了一抖,小脑袋开始高速运转,半响才很是诚恳地发问:“太后娘娘,这药丸可有解药啊。”

太后好笑地看她一眼,“在研制中,马上就有了。”

曹裴裴此刻倒是挺了挺腰,更加诚恳道:“其实这能力问题就好比是乳沟,挤一挤就会有的。我一向都很喜欢接受挑战的,刚刚着实是因为脑子烧糊涂了,才连想都不想的说了糊涂话。您把这任务就放心的,放心的交给我吧,我保证能完成任务的。”

太后似笑非笑地点了点头,“哀家就喜欢你这张巧舌如簧的嘴。”

说真的,每当想起这些事情,曹裴裴都觉得自己的人生太过于跌宕。她是有些知道的,不少宫里的人以她为榜样,不少公公、姑姑都教育小宫人们要向她看齐,嘴要甜,事儿要活。但其他们永远不会明白,这样一个位子,背后是有着怎么样的阴谋。

她只用她那肤浅又迟钝的小脑袋想一想也能明白,她现在知道的不过是这汪洋大海中的冰山一角罢了,那些平静水面下到底还藏着多少浑浊的波浪,她无从知晓。她只知道,她觉得刘恒很不错,在保命的同时,她很希望自己能维护、帮助到他,仅此而已。

☆、欺君之罪

王福海在御书房门口停了一停,脸上有着一种说不出来的为难,来来回回踱好几步,跺了跺脚,含恨地快走了几步,小声道:“诶,死就死吧,早死早超生啊。”

他推开了沉重的门,远远的就看见紫檀描金嵌螺钿字画桌上摆了好几张牌,刘恒正专心致志地盯着这些手牌,手上拿起一张又放下一张,眉头紧锁,也不知道在思考解决什么问题

王福海低下了头,快步走上前,毕恭毕敬地喊了一声:“皇上。”

刘恒抬起头,眉眼里露出几分探究的神情。

王福海叹了一口气,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,开口道:“皇上,摄政王着人带了人,将那纪大人,给就地正法了。”

刘恒举着牌子的手,顿了一顿,保持着这个动作老半天没有反应。他僵着身子望向窗外,适才发觉太阳已经落山了,偌大的皇宫是这样空旷,夕照里的步伐清晰可闻,孤单又寂寞。

王福海心里一惊,见他一直跟随的帝王此刻周身沉浸在夕阳的余晖里,有着一股说不出来的荒凉。这样的场景上回是什么时候见到的,他想了想,才记起一些零碎的画面,那大约是褀妃娘娘走的那一年吧。

“老师走的时候,还好么?”刘恒突然开了口,语调是一贯的清冷,却透出几分沙哑。

王福海抬起头,才发现他的帝王早已经将那悲伤眼眸隐藏起来了。他心中有些心疼,更是有些无奈。这个主子是他自小看着长大的,他虽没有什么好脑袋,可刘恒所遭遇的一切事情他都能感同身受。

他回忆了那场发生在纪府大院里腊梅一般红艳的杀戮,微微摇了摇头,苦笑着回答:“纪大人喊了三声皇上才走的,走得正义凛然。”

刘恒笑了一笑,疲惫地揉了揉额头,王福海一声不吭地陪在他身侧,又想了想,张嘴道:“奴才以为,纪大人走得不痛苦,若痛苦也不会笑着喊着皇上。那些筹谋,纪大人定是心甘情愿的。”

刘恒冷笑,淡淡地盯着那渐渐亮起的烛火,“你说,是不是那些心甘情愿站在朕背后的人最后的下场都会很惨。”透过那阵烛火,刘恒忽得就想起自己第一次遇见纪清儒,就像他的名字一样,淡定儒雅、耿直清白。后来的后来,太后给父皇吃了很多的石灰散,身子一日不如一日,纪清儒便常常假借面见父皇而偷偷教授他学问。人人都以为他的师傅是摄政王,殊不知那些年他的那些惊世才华都是纪清儒亲授的。

他耳畔又响起那年一场十分平淡的对话,“小殿下,下次见面的时候,我们聊聊为君之道吧。”纪清儒的手揉了揉他的头,眉眼里有着父皇看他的样子。

王福海在身侧叹了叹气,低声道:“皇上,别难过了,一切都会好起来的。”

“真的么?”刘恒反问了一句,不知是在问自己还是问王福海。

语音才落,王福海便看到刘恒的眼角有眼泪滑落,滴在刘恒骨节分明的手上,像是一滴化不开的忧伤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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