返回第70章 燕雀与鸿鹄  白鹭成双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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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扯你nǎinǎi个腿儿!”清弦一凳子砸过去,“还想跑呢?做梦!”

楼下歇着的那几个面首,早就把进房的人都收拾了。这会儿也就江家那边不知道状况,他们这头已经开始四处搜罗,看这客栈里藏了多少赃银宝贝。

动作之利索,流程之熟练,看得下头那掌柜的目瞪口呆。

“兄弟哪条道上的?”掌柜的这么问了一句。

几个人相互看了一眼,很有默契地学着长公主的样子叉腰:“京都小霸王李丹阳,听过没?”

掌柜的惊恐地摇头。

“那你以后可记住了。”白皑语重心长地拍了拍他的肩膀,“不然会吃很大的亏!”

说着,把他的藏银箱从柜台后头抱了出来,数数银票,全揣进怀里。

徐初酿心有余悸地半躺着,迷药的余力让她睁不开眼,但她就是不敢入睡,撑得脸sè发青。

“二夫人睡吧。”赤金站在她五步开外的地方,拱手道,“在下在门外守着。”

说罢,转身出去,替她带上了门。

外头走廊的灯笼亮着,光映在门上,照出他的剪影来,徐初酿看着,终于放了心,闭眼便昏睡过去。

就梧挨个去敲门请安,江深被吵醒,不耐烦地问:“怎么回事?”

看他一眼,就梧拱手道:“二夫人的屋子里入了贼,在下特来询问,看其他地方有无麻烦。”

一个激灵清醒过来,江深拧眉,扒开他就往外走。

遇贼了?徐初酿是个胆小如鼠的人,他大声说话都能吓着她,见贼人进屋,还不得吓死?

几步走到那房间门口,江深抬头,就看见了持着刀的赤金。

“烦请留步。”赤金拦了他。

江深上下打量他两眼,嗤笑:“你是什么东西?拦我?”

赤金拱手:“奉命行事,请江二公子体谅。”

“奉命?”江深眯眼,“里头是我夫人,你奉旨又如何?”

赤金沉默不语,身子挡在门前,半步也不让。

客栈里的人陆陆续续都被惊醒,白璇玑听见了消息,立马去了江玄瑾的房门口。

“君上!君上!”

江玄瑾一顿,第一反应就是捂了床上李怀玉的耳朵。

“二小姐切勿喧哗。”乘虚过来了,皱眉拱手,“君上要休息。”

白璇玑焦急地道:“都说这客栈里闹贼,我总得问问君上是否无碍。”

“二小姐多虑。”乘虚道,“君上并无大碍。”

“你没进去看怎么知道?”白璇玑不依不饶。

聒噪的声音接连不断,李怀玉睡得那么沉都被吵醒了,不悦地睁开眼,就看见江玄瑾黑着脸坐在床边,而自己正恬不知耻地占着人家的床。

“哎,我怎么又睡着了?”飞快地掀开被子下床穿鞋,看看他明显生气了的神sè,怀玉尴尬地道,“不好意思啊,不是故意的。”

她哪里知道江玄瑾在气别的?只庆幸紫阳君教养不错,被她气成这样也没把她扔出去。

江玄瑾起身,上前打开了房门。

白璇玑吓了一跳,随即又看着他道:“君上,妾身很担心您!”

被她这自称听得眉心一跳,江玄瑾道:“烦请二小姐自重。”

白璇玑抿chún,装作没听懂一般,道:“妾身衣着有些不整,也是心系君上,情急之下未曾顾及。君上若是觉得妾身轻浮,那妾身就先回去更衣。”

说罢一行礼,扭头就走。

江玄瑾看着她的背影,眼神微凉。

怀玉从他背后冒出来,疑惑地问:“出什么事儿了?”

乘虚拱手答:“说是店里进了贼……”

“这荒郊野外的,去哪儿来贼啊?只能是店家黑心!”方才还有些困倦,一听这话,李怀玉清醒了,提着裙子就往外走,“收网了收网了!”

她走得很快,江玄瑾跟了两步就停了步子,看着她飞一般地消失在走廊拐角。

与其说是赶着去看热闹,不如说像在逃。

怀玉的确是在逃啊,她觉得自己情绪不太对劲。不就是一句“妾身”么?以前是她自己不愿意这么自称的,现在觉得膈应干什么?

太别扭了,快别想这事儿了。

心里骂了自己两句,李怀玉回到房间门口,就见四下已经乱成了一团。

江深抓着赤金,不知为何就打在了一起,旁边有两个娇滴滴的姑娘在劝,就梧他们倒是站在旁边看热闹,时不时嘀咕一句:“攻下盘啊。”

嘴角一抽,怀玉上去就给了他们一脚:“还不快拉开?”

就梧清弦一惊,立马换上一副劝架的模样,上前一左一右地把人隔开。

江深脸上挂了彩,被就梧抓住还啐了赤金一口:“真以为兔子急了不会咬人?”

赤金面无表情地答:“咬了也不疼。”

“你!”

怀玉听得好笑,扯着江深的衣领把他送回那两个侍妾手里扶着,然后道:“二公子才高八斗,一向以笔墨横行天下,今日怎么也做起了粗俗的打斗之事?”

江深指了指赤金:“他拦我的路。”

“是吗?”怀玉凑过去看了看赤金,见他伤得不多,拍着他的肩膀就笑,“好样的!”

江深:“……”

“初酿怎么样了?”她问。

几个人相互看了两眼,把赤金推了上来,赤金抿chún,低声道:“中了迷药,在昏睡,头上磕了一下,别的没有大碍。”

竟还伤着了?怀玉瞪眼,刨开他们就往里头走。

徐初酿还睡着,神sè已经恢复常态,只额上肿了一个包,看着有些狼狈。

怀玉盯了一会儿,去行李里翻了药膏出来塞进赤金手里,然后朝就梧等人勾手:“跟我来。”

八个面首开路,京都小霸王李丹阳气势汹汹地朝楼下杀了过去。

江玄瑾赶到的时候,关押人的柴房里已经是一片鬼哭狼嚎。

“姑nǎinǎi!姑nǎinǎi!咱们也只是混口饭吃啊!”鼻青脸肿的伙计连连求饶,“您这一行人一看就有大来头,咱们本是不敢动手的,可有人砸大价钱,非bī着咱们杀人越货!”

“哦?”李怀玉翘着二郎腿晃悠,“杀人,就只动我房间里的人?”

伙计道:“咱们不认得您啊姑nǎinǎi!是这个人!是他点名要‘白珠玑’。”

怀玉瞧了瞧,伸手就想把那还昏迷不醒的大汉翻过来,结果手没伸到,便被人挡开了。

“宫里的人。”江玄瑾淡声道。

惊讶地看他一眼,又看了看地上这没什么特征的大汉,怀玉好奇:“你怎么知道的?”

江玄瑾用关爱傻子的目光关爱着她:“除了宫里人,谁会跟白珠玑过不去?”

这两日路赶得顺,他们还真就放松了些,以为在紫阳境内,皇帝的手伸不了那么长,结果还是防不胜防。

怀玉摇头:“那完蛋了,他知道我跟你在一路,你造反的嫌疑是洗不清了。”

给她一个冷漠的眼神,江玄瑾将她拽出了柴房,转头吩咐乘虚:“收拾干净。”

“是。”乘虚拱手。

见他引着自己走的又是去他房间的方向,怀玉迟疑地道:“做什么?”

江玄瑾瞥了瞥天sè:“还有一个时辰,你再睡会儿。”

怀玉很想说,她自己的房间也能睡啊。但想想初酿还在,于是道:“让就梧和清弦挤挤,我睡他们那边也行。”

脚步一顿,江玄瑾回了头:“他们的床比我的舒服?”

“倒不是这个……”怀玉耸肩,“您那儿不太方便。”

鬼知道什么时候“妾身”又会冒出来。

定定地看了看她,江玄瑾道:“我要去看二哥,你在房里睡,没什么不方便的。”

说罢,步子一转就往另一个方向而去。

怀玉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,觉得这人好像变了些,虽然还是口不对心的,但似乎温柔了不少。

这一夜除了李怀玉,没人休息好。第二天天一亮众人就动身,急急忙忙地离开这家客栈。

徐初酿醒来的时候,孤鸾就在床边候着。

“夫人。”她面无表情地道,“您就算有再大的气,也没道理当众让公子下不来台。”

茫然地看了看她,徐初酿声音沙哑:“我何时让他下不来台?”

“分明是公子的正室,却在别人的房间里睡,还让外姓男子守着?”孤鸾皱眉,“公子大度忍让,您就觉得理所应当?”

徐初酿平静地听着,然后问她:“以你之见,我该如何?”

孤鸾答:“去同公子请罪,他现在还未用早膳。”

这位夫人一向好拿捏,她屡次冒犯,也不见她着急红眼,更是不会告状,所以孤鸾在她面前,架子一向端得高。

只是,听了她的话,徐初酿没有像以前一般应着,反而是撑起身斜靠在软枕上,轻轻地笑:

“燕雀于鸿鹄眼前比划,翅膀怕是不够长。”

孤鸾一愣,不解:“什么意思?”

“夸你呢。”初酿颔首,“多谢你的好意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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