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小女娃好生眼熟，好像在哪里出现过，一次又一次，眉毛，鼻子，耳垂，熟悉的不能再熟悉，不过他知道，这个小女娃肯定是第一次见到。

小女娃看了半晌，忽地皱起眉头，扭头撇着嘴冲着身后奶声奶气地唤道，“娘，我知道我为啥没你好看了，我爹太丑了，哼。”李落顺着小女娃的目光看过去，身后那道人影，恬静安然，没有雕饰，却美得不可方物。

来人轻轻一笑，温柔的叫身旁的桃花也醉了，静静地看着他，似有千言万语越过千山万水，缓缓流淌而来。眼前一阵模糊，指甲刺入掌心，很疼，只是不敢发出声音，怕醒了这一场亦真亦幻的梦。那人上前几步，轻轻牵着小女娃的手，一步一步走到他身前。李落退了一步，没敢伸手，若是伸手，却落空，心会碎。仓央嘉禾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神色，有些许不甘心，还有些许释然，轻笑一声，“没出息！”李落没有伸手，来人却伸出手，轻轻抚摸他的脸庞，擦了擦怎么擦都还会涌出来的眼泪，柔声说道：“还像个没长大的孩子……”……“姐姐，为什么你姓离，我姓李呢？”

“读出来不都一样嘛。”“哦。”似懂非懂，“我那个爹为啥哭？”“不知道，估计有病吧。”“嗯，我觉得也是。”小女孩笃定地答道，深以为然。大点的女孩手里还拎着一串糖葫芦，也不知道是谁买给她的，比起当年的模样老成了许多，也是长大了，就是这一举一动处处还都透着孩子气，怪了，聚少离多，怎个都仿佛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。

小女孩仰着头，盯着姐姐手里的糖葫芦馋得垂涎欲滴，该是正在换牙，吃不得酸甜，只能眼睁睁看着姐姐大快朵颐。咬了一颗山楂下来，嘶，真酸！好好的一处桃花林子，都充满了酸腐的气息。

花瓣随风而落，缤纷如雨，两人相视一笑，一个腼腆，一个羞涩，确是有病，病入膏肓的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