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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今天来...是想再过来看看,江先生到底是哪里胜过我,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,为什么你会对他另眼相看,为什么他可以住进你家。”卓见疏的语气越来越快,越来越急,他沉沉地呼吸着,努力压着情绪,他无所适从地往后捋了一下额发,满眼都是迷茫与伤心:“对不起,我失态了。”

冰冷的夜幕下,男人失落的像个丢了心爱玩具的孩子,他想找,却无从找起,最多是在回忆里排解愁绪。

柏雁声看着他,她毫不怀疑卓见疏的真诚,也从始至终欣赏着他满身的艺术气质,譬如现在,他伤心的样子就像一片破碎的月光,脆弱、冰凉,充满着感染他人的浓烈情绪性。

可问题也就出现在这里,卓见疏在诉说着他的忧伤,柏雁声却只从中看到了美,她是这段情绪里的旁观者,没有一丝的感同身受。

柏雁声展开怀抱拥住了卓见疏,她的心里却没有一丝杂念,仿佛怀里抱着的只是一尊昂贵精致的瓷器。

她轻轻地说:“见疏,不必介怀,在我身边并不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情,他没有哪里是一定胜过你,你也不用处处都和他比较,这本身就不是一件可以比较的事情,你说对吗?”

卓见疏珍惜这个久别的拥抱,他喃喃地:“对,你喜欢的是他,而不是我,这怎么比较的了。”

柏雁声叹了口气:“如果你一定要这么想的话。”

她没有否定,对卓见疏而言就等于承认了,他今天是怀揣着一丝期待来的,可临了了,只带走一身伤怀。

这么久了,只有他还陷在那段对柏雁声来说并不存在的感情中走不出来,于是送土耳其的陶瓷小茶杯也好,主动约见江砚池也好,到柏家做客也好,统统都变成了他自作多情的笑话。

卓见疏仍旧抱着柏雁声,他呼吸着她身上的气息,许久才下定决心,僵硬生涩地说:“雁声,我这次离开,就不会再来了。”

柏雁声:“好。”

卓见疏又说:“留声我会转让出去,我会慢慢地让自己脱离你的影响。”

柏雁声:“好。”

卓见疏语气颤抖、哽咽:“如果有活动,我会避免和你见面,也说不定不久后,我就会碰上一段崭新的、属于我自己的感情。”

柏雁声轻抚他的后背:“会有的,我相信。”

卓见疏没听过比这更令人难过的祝福了,可他明白,他该放手了。

他的手臂落下的同时,别墅的大门被从里推开了,灯光裹挟着温暖的空气混入夜风中,满脸清澈笑意的柏望果对柏雁声喊道:“姐姐,外面冷,快回家吧。”他身后站着一脸漠然的江砚池,他对卓见疏说:“卓先生,慢走不送。”

两个人一唱一和,默契得不是亲兄弟,也胜似亲兄弟。

卓见疏走了,到了柏雁声关起门来教育小孩们的时间了。

小客厅里,麻将桌已经被佣人收拾下去,柏雁声独自一人坐在沙发上,盯着站在她面前的两个人,轻飘飘地问:“说吧,今天这事儿是谁的主意,”

江砚池一脸坦然地沉默着,柏望果心虚地举了手,诡辩称:“你说让我好好照顾江哥,我怕他无聊......”

柏雁声的眼神扫过去,柏望果的声音越来越小,到最后几乎都快听不到了,柏雁声又说:“继续,我听着呢。”

柏望果是怕柏雁声的,她看他一眼,他就心头一颤,很没出息地想要蹭过去撒娇,屁股还没坐到沙发上,就听柏雁声冷冷地说:“回去,站好。”

当着江砚池的面被教训了,柏望果就像只耷拉着尾巴的猫,又可怜又不服气,偏偏又不敢顶嘴。

“你呢,他闹,你就由着他折腾了?”教训完一个,柏雁声还得教训另一个。

和柏雁声截然不同的是,江砚池被训了,却高兴得笑容都快藏不住了,他握拳抵在唇前挡了挡过于外露的情绪,干净利落地承认错误:“我错了。”

柏雁声不懂他情绪突然变好的点在哪儿,柏望果也误会了,吱哇乱叫道:“我懂了,江砚池他就是想看你生我的气,姐姐,他阴险小人,他居心不良!”

柏雁声被这小孩气得头疼:“闭嘴。”又对江砚池说:“你说,怎么回事。”

江砚池不想在这个时候承认,在柏雁声这儿,能享受和柏望果一样挨骂的待遇让他觉得很高兴,他想要独自享用这份快乐。

于是,他就很坏地说:“就是果果说的那样。”

这一句话,弄得柏望果炸开了锅,柏雁声却看得出来他只是在故意逗小孩玩儿,很无奈地撒手不管了,独自回房休息,留下那两个人继续斗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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