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云棽的身子像是突然被抽空了似的僵住了。風雨小說網

连咳嗽声都止在嗓子里，化成了一种奇怪的咕噜声。

璟荇望着自家姑娘，见她容色镇静，可那一双平静的眸子里却隐隐透出歉然来，想必她心里比任何人都要歉疚几分。一时间心里也不是滋味儿起来。

在良久的可怕的静默后，云棽抬起头来，居然微笑起来：“太平姑娘原来也这样会说玩笑。这玩笑可吓到我了。”

太平心知她心里也信了半分，只是这打击着实太大，而人，总归还是情愿怀着一份美好的期许，就算那也不过仅仅是一份期许罢了。

“那日我给你的，并非红丸。”太平的面色看起来那样镇定，就像是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儿，可这每一句，都生生将云棽的那份侥幸撕得粉碎：“云姑娘，我很抱歉。”

云棽古怪的笑意渐渐僵在脸上，唇角牵强地扯了扯，眼眶渐渐红了起来，涌上了满眼的泪。

“我的孩子...没了？”她小声重复了一遍，笑意还僵在唇畔，配着她含泪的眼睛，有些揪心。

“云姑娘，我很抱歉。”太平原便不是擅长宽慰人的姑娘，此时又是满心愧疚，哪里还能再多说半句出来？唯一句抱歉，便已是言尽于此了。

云棽的笑意渐渐地退了，她抚着自己的小腹，那里还是撕心裂肺的疼着，只是她此刻竟什么也不觉得了，只是低声喃喃着：“我同阿楚的孩子...没了？”

太平别无他法，只能沉默着，不知道如何宽慰她。

“我同阿楚的孩子没了...”云棽抬起脸来，终于泪流满面，声音渐渐大了起来：“我同阿楚的孩子没了...我的孩子没了！”

她重重地靠在身后的攒金花软枕上，一边笑着，一边无声地流泪。

云棽的性子一直是好冲动的，如今这样一边笑着，一边连抽泣的声音都发不出来的哭泣才更令人揪心。像是刚刚的那句近似于哀嚎的话将她的力气全部耗尽了，现在只能倚靠着，连哭泣的声音都是多余的。

“爷已命人将你的贴身侍婢画扇从浣衣局接了出来，安置在府里。”太平顿了顿，低声道：“云姑娘，爷待你，是很用心的。”

“阿楚呢？”云棽的目光有些游离，朦朦胧胧的，找不到焦点，只是颓然地转头，朝门外望去：“阿楚呢？阿楚在哪里？”

太平见她压根儿没听进去半分，只能轻轻叹息一声：“璟荇，你好好照顾云姑娘。你跟在我身边久了，做事儿有分寸。若有什么事便差人去找爷吧。”

璟荇起身，搁下碗，冲太平微微福了福身，抬头道：“姑娘，此番济州，路途偏远，奴婢不能贴身侍奉，愿姑娘一路安好。”

太平微微颔首，思忖片刻，道：“我也没别的可再嘱咐你了，记得提醒爷每日用药，凡事不可用气，若是过了三更，便断断不可再让爷看折子了，宁肯多劝几次，也要让他早点歇下。炭盆一定要烧的热热的，平日里爷若要出门，记得让身边的丫头给披上件大氅。”说到此处，她有些语塞，着实没有什么可再嘱咐的了。